文章来源:读城记
法国诗人兰波曾经写过一句话:生活在别处。
他的看法是:对于一个有着憧憬的年轻人而言,周围是没有生活的,真正的生活总是在别处。那里有你的梦,你的生活,以及不曾被拥有的美妙。
后来这句话,被米兰·昆德拉用作一部小说的书名,并在其中探讨了“理想与现实”的悖论。
这不禁让人憧憬,世界这么大,总有一个地方,一种方式,可以满足人们对于生活的想象。
它可以让人们跳出按部就班的日常,忘掉琐碎,忘掉是非,寻找生活本来的样子。
潮州,就是一座理想与现实交织在一起的小城。
△ 潮州的标签 时代周报 李杭/摄
这座充满烟火气息的古城,可以让人暂时抛下压力与烦恼,拾起一直盼望着的那份清闲与自由。
当你像当地人一样,在城市的街巷里走走停停,品品茶,吹吹江风,看看夜景,便会发现,原来生活就在你的身边。
01
“活着”的古城
初到潮州,你会觉得这是一座典型的广东小城。
△ 潮州 时代周报 李杭/摄
燥热的空气,拥挤的自建房,肆意穿梭的小电驴,它的样貌和气质似乎与其他广东城市没什么不同。
△ 潮州老城区 时代周报 李杭/摄
不过,当你走到老城区,来到潮州古城,历史的厚重感便会扑面而来,让人不禁沉思万千。
△ 镇海楼 时代周报 李杭/摄
“潮州”因潮州府建置而得名,取“在潮之洲,潮水往复”之意。
这是一座有1600年历史的古城,穿梭在古老的祠堂,斑驳的城墙,为忽如其来的暴雨而建造的连排骑楼,那一段段“旧事”仿佛就在眼前。
△ 牌坊街的骑楼 时代周报 李杭/摄
潮州人说,本地人如今已经很少到牌坊街去逛,很多老店家也都搬走了,但它仍然承载着这座城的记忆。
出下水门走到韩江边,横于江面的是潮州八景之一的广济桥。
如今潮州人已经很少会花20元买票,完整地从桥的一边走到对岸,但是他们仍然愿意在韩江边的栈道上吹吹江风,散散步,体会生活的悠闲。
△ 广济桥 时代周报 黎广/摄
在燥热的夏天,也有很多人会穿着泳衣,戴着游泳圈,跃入江水之中。不管天多热,人多疲劳,当身体被江水包裹的那一瞬间,那种舒畅与惬意,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。
△ 准备下水游泳的人们 时代周报 刘沐轩/摄
古时有“天下西湖三十六”之说,最为诗人所熟知的是杭州西湖,其实在潮州也有一座西湖。
△ 潮州西湖 时代周报 黎广/摄
对于一个游人来说,来到这里会明显感到时间放慢了节奏,忘却了都市的繁忙与快节奏,只想在清风中,感悟已流逝了的时光。
从公园出来,拐进小巷,看见猫咪在地上打盹,老人聚在一起喝茶……一幕幕场景,瞬间让人卸下铠甲,心灵变得柔软而酸涩。
△ 慵懒的猫咪 时代周报 刘沐轩/摄
02
茶米油盐
想要了解潮汕人的生活,先要理解茶在潮汕人生活中的意义。
人们常说的“柴米油盐”,在潮州是“茶米油盐”。
当地人“宁可三日无食,不可一日无茶”,对潮汕人来说,茶的地位甚至比米要高,是他们生活中类似空气一样的必需品。
如果说人的身体里75%是水,那潮汕人的身体可能75%都是茶。
清晨,刚刚起床,还没吃早饭,潮汕人便会喝上几杯凛冽的工夫茶;客人上门,潮汕人会立即洗杯泡茶,以示欢迎;就算到了异乡,潮汕人也一定会带上自己的茶具,犹如旧时剑客浪迹天涯时一定会带上自己的剑。
朱泥小炉,一壶三杯,闲聊半天,这是潮汕地区街巷的常态。
△ 手拉朱泥炉 时代周报 李杭/摄
除了茶,潮州人生活中离不开的另一种东西是粿。
在清晨的早餐摊,吃上一碗牛杂粿条,才算开启一天的生活。
△ 牛杂粿条 时代周报 李杭/摄
在潮汕,逢节必有粿。
正月吃团圆饭,喝茶,当地人会烙粿来吃。红桃粿、咸水粿、鼠曲粿……对于潮汕人来说,粿不仅是一种食物,也是一种祭祀的贡品,蕴含着浓郁的地方特色。
牛在潮汕,已经没有了农耕的价值,它是一种重要的食材。
虽然不产牛,潮汕人却最会吃牛。
骨汤萝卜锅底,牛肉按部位切成薄片,热汤一涮,蘸上沙茶酱和蒜头油,送进嘴里,一口入魂。
△ 潮汕牛肉火锅 时代周报 李杭/摄
这种吃法征服了各地的食客,人们纷纷涌入潮汕“朝圣”最正宗的牛肉火锅。
当游客占领潮州市中心火锅店的时候,潮州本地人则会驱车前往他们的秘密基地——十公里开外的官塘镇。
镇上一家火锅店的老板说,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,官塘就是屠宰场的聚集地。漫长的岁月里,善吃的人们研究出了如今牛肉火锅的吃法,并推广到了全国。
官塘镇的火锅店,一盘肉从屠宰场到餐桌上最长不超过一个小时。这样的“争分夺秒”不仅代表着潮汕人对于美食的爱与尊重,更展现出来了潮汕人的饮食理念,追求本味、清鲜平和。
△ 官塘的牛肉 时代周报 李杭/摄
尝过了食物原本的味道,才算懂得了潮汕人的饮食之道。
03
潮人潮事
潮州,是一个充满着浓厚历史文化氛围的城市。以潮绣、潮雕、潮剧、工夫茶和潮菜为代表的潮州非物质文化遗产在这里闪烁生辉。
在这个城市里,最不缺少的就是匠人。 一团普通的泥巴,一块常见的木头,一根寻常的丝线,在潮汕人手中,幻化成了手拉壶、木雕、潮绣……
潮州手拉壶是潮州独具特色的工艺之一,它伴随着潮州人"工夫茶"的文化而不断发展。多年来,潮州手拉坯朱泥壶远销各个国家,如今成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。
△ 手拉壶和迷你手拉壶 时代周报 黎广/摄
潮州木雕的发展则与潮汕人的另一项日常活动—拜老爷有关。
△ 拜老伯公 时代周报 李杭/摄
△拜老爷 时代周报 黎广/摄
△ 安津庙 时代周报 黎广/摄
潮州木雕在祠堂、庙宇建筑上的应用十分广泛。其中又以宗祠家庙建筑装饰和祭祀用的神器装饰最为精致。
“听说清朝时,潮州的木雕班子越来越多,所以就出现了有种‘斗艺’的。”
“一个祠堂,一座庙宇,以正门为界,分成左右两边的木雕空间,会分包给两个师傅来雕刻。一个师傅雕左边,另一个师傅根据左边的样式,对称或者自己发挥雕好右边。完工的时候,幕布揭下,人们认为手艺超群的,除了重奖,还会有更高的江湖地位。这就推动了潮州木雕工艺水平的发展和提高。”一位潮州人告诉时代周报记者。
有一句话说,“专注”是这个时代最缺乏的能力。聪明的潮州人懂得这个道理,佐以他们的“匠心”,让潮州的匠人手里有乾坤,但内心波澜不惊。
多年来,一代代潮州匠人不断精进技艺,但从未改变器物服务生活的理念,也在这个基础上无尽发挥对精致之美的追求。